“死因暂时无法全然分明,需得找到死者的头颅才能知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死者身上没有缚痕、打斗和明显的刀剑伤痕,大抵是一击毙命,又或是自缢、勒死之类的死法。”娄简说到一半,拿起一旁剪下的红色布料,“还有一点不寻常,这嫁衣的用料还没你的面巾柔软。”
夏惊秋接过布料:“果真,谁家小娘子成亲会选这种成色的嫁衣?”
“冥婚。”娄简眼中起了一层灰雾,他握起死者腐化的手骨,“五指细长匀称,骨节平坦,不像是做粗活的,更像是富家小娘子。”
“富家小姐配了冥婚?而且死前还生产过?”夏惊秋小声嘀咕道。
娄简搓了搓双手,又回到炭火旁烘烤,弯曲的手指渐渐舒展开来。夏惊秋留意到,娄简不仅先天闻不着味道,双手也有疾。
遇寒僵直,夏惊秋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症状。
“县中百姓说,娄先生一双阴阳手,颠倒人间冤。先生既然是靠这双手吃饭,怎么也不好好爱惜?”
“我可没那本事。”娄简攥了几下拳,“稍后我将验书整理成册,交于陈县令,夏主簿若是想辨明了些,有的是时辰研究。”
“交予我便好。”
娄简看向夏惊秋:“夏主簿信不过我们?”
“别以为我tຊ瞧不出你和陈之初的勾当,这桩凶案你们二人根本就不想管。”夏惊秋确信自己的判断。
“诶?怎么就成一桩凶案了,说不定新妇的确是自尽呢。眼下又无家属报官,您怎么就确定是他杀?”
“这话,你自己信吗?”夏惊秋取下白尉,双手抱在胸前质问,脑海里皆是陈之初与娄简二人虚与委蛇的模样,叫他一阵恶心,“冗官。”
娄简的视线在夏惊秋身上停留了片刻,暗叹道:哎……果真是个不懂世事的高门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