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眸子微颤,这话她也曾说了无数遍,但无人信她。耶娘骂她下贱,旁人茶余饭后也总是戳着邹氏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娄简背过身去,等邹氏嗓子里的哭腔渐渐淡了,才开口道:“夫人家的钱财没有丢,在院外往东百米的槐花树下。”
邹氏鼻音浓重:“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三个字,汤妙人。”
“汤娘子的案子,官爷问不到民妇头上吧。”
“成婚这么多年,孙春旭从未提及过吗,夫人也未曾察觉到异样?”
“异样?”邹氏昂首上前,“官爷觉得我夫君可疑,大可拿了他。当年办差的衙役审过那个苗广义也审过,审出什么了吗?我夫君是清白的,汤妙人不可能是他杀的。”在娄简眼里,邹氏急切撇清关系的样子,不打自招。
“我也觉得不可能。凭孙春旭的身量想要淹死一人可不容易。不过,康城人人都说六名新妇是被索命的,倒是夫人,竟然觉得汤娘子是被人所害……夫人定是知道些什么吧。”
话越说越多,越说越错。
娄简站累了,靠在窗棂上,捶腿道:“夫人也是女子。自然懂女子的心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会莫名在半夜给陌生人开门?”
“你什么意思?”
“汤妙人同家人同住,若是匪徒闯入汤家劫人,汤家人竟在第二日才发现?我想,必然是汤娘子当夜自己开的门。除了孙春旭,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来。二人甚至还去了拓海湖。”见邹氏不语,娄简继续说,“大烈疏议律明言,包庇凶徒,流一年三千里。到那时,谁来照顾你的一双儿女?”
邹氏合上双眸,叹了一口气:“每逢汤妙人的祭日与冥寿,孔春旭便会去坟前祭拜。清明中元前后更是难以入眠。四次去,三次是带着伤回来的,我问过他不肯答,要么就是搪塞自己脚滑颠倒所致。后来有一年,我跟着他去了汤妙人墓前,这才发现……打他的人是汤妙人的兄长,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