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娄简还是想活着。
东方曼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求生之志如此强烈之人。”
“阿简身上的钉子……”许一旬脸色发白,蹙眉问。
“十几年了,铁钉早就和血肉长在了一起,每每发作便叫人动弹不得,若是在冬日,更是四肢僵直无力。小简平日总睡在棺材里便是因为怕冷。”
许一旬僵在了原地:“那阿简的旧疾,当真是半点法子都没了吗?”
东方曼摇了摇头:“药石无灵。眼下,无非是耗日子罢了。”
院子里,夏惊秋推着娄简来回转悠,笑得没心没肺,娄简则是陪着他疯玩。许一旬问道:“阿简可知道?”
东方曼点头:“她一直都知道。”
暖风卷起树叶,沙沙作响。许一旬握着手里的草药问:“阿简还有多少时日?”
“最多一年。”
许一旬想起了多年前鹤拓的一场洪灾,那年鹤拓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山体跨塌,洪水和泥土纠缠在一起。
一片,一片,吞噬了山下的村子和田地还有人命。许一旬那时的剑法已有小成,可他还是救不了那些人。甚至,在天灾面前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