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言官,竟然害怕坦言?”娄简讥讽,“底下的学子说,魏补阙乃天下读书人之表率,照晚辈看来,这些学子不过是一些暗室求物的白面儒冠,只知道一味的咬文嚼字,却不懂何为负心总是读书人。还是众人将魏补阙捧得太高,您早就忘了如何用双腿行路?”
魏双并未恼怒,他只是向前踱了几步:“这么多年以来,前来游说之人不下数十人,你倒是第一个同我这般说话的。你想用法子将我一军,倒也是叫你费心了。”
娄简拱手:“魏补阙是个聪明人,须臾之间便察觉了晚辈的意思。果然啊,只有聪明人才能在京都里活得长久。”
“聪明人?”魏双蹙眉问。
“晚辈到底是个无名小卒,不懂补阙与两位大人的……深意!今日也算是白跑了一次。”娄简勾起唇角,微微拜身,“晚辈告辞。”
“什么意思?”他眼底起了波澜,“深意?”
娄简装出一副被人戏耍之后的无辜模样:“魏补阙不是早就与两位大人商量好了吗?”
“你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魏双上前几步,蹙眉问,“有话不妨直说。”
“冯家势大,一手遮天;夏府又有江湖名门千目阁撑腰。他们二人虽不能在明面上要了您的性命,可若魏补阙若是失足落水,被贼人劫杀可就说不好了。补阙若真是清廉正直,怕是早就成了一滩黄泥了吧。”娄简抬手比划着魏双的身形,“怎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见魏双的神色,娄简继续道:“所谓游说数十人,不过是魏补阙与两位大人想要世人看到的。”
“你觉得,魏某与那两只蠹虫早就同流合污了!”魏双急步,宽衣描出人形来。
“不然呢,若非沽名钓誉,暗中苟合,于理不通啊。”娄简眼中的轻蔑似是要将魏双灼烧个干净,见魏双要解释,娄简摆手道,“晚辈就是个拿钱办事的,魏补阙不用解释。”
魏双憋了一肚子咒骂的词句,到头来只沉声道:“你可知一句话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话毕,魏双已然两眼泛红,“不顾旁人性命,只为明理守道便是你心中的正人君子了吗?那般行事与莽夫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