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缓缓抬眸,风吹动着他眼上敷着的白纱,他幽幽道:“不过,到底人心反复,又如何窥探得到呢?
沈青黛细细品味着他的话,不自觉望向赵令询。
人心幽暗,最经不起反复。赵令询与卢季云已经两年未见,安知现在的卢季云,还是以前的卢季云呢?
沈青黛继续问道:“那你们可知,卢郎中与下毒这家有何仇怨?”
顺天府差役前来调查,也只是说卢郎中在村内引起鼠疫,至于死者与他有何过节,他们还未查清缘由。
王安若摇摇头,一来他看不见,二来每次外出,他几乎只与卢郎中谈论病情,并未留意其他。
常安也摇头:“平日里,我只带公子去卢郎中那里换药。再就是上山砍点柴,外出买些生活用具,与村中人家接触不多,并不知情。”
大约是看沈青黛脾气好,对待他们公子客客气气,他想到什么便说,毫无保留:“卢郎中出事时,半个村子火光漫天,我还以为是谁家失火。公子让我前去帮忙,我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村民个个义愤填膺,口里嚷嚷着要让他偿命。当时村民一个个疯了一样,我一个外地人,担心卷入其中,便没有停留。也是后来顺天府来人调查时,我们才听说是卢郎中害了人。”
赵令询看看天色,便道:“我们今日还要忙,就先不叨扰了。”
来到石桥边,赵世元他们已在此等候,一行人便往卢郎中住处赶去。
一片竹林深处,一座两层木质阁楼,已被烧得只剩下一个半倒的架子。
卢郎中被发现死在一楼正厅。
施净清扫好发现尸体的地方,准备好酽米醋,浓酒,在周围泼洒了个遍。
几人静静地盯着,片刻之后,一片暗红的血迹缓缓出现。
还来不及震惊,只见赵令询转过头,对着竹林深处喝道:“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