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之事本就复杂,她自知其中利害。如今无意间窥听他人隐秘,若要被发现,只怕难以脱身。
沈青黛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正在密谈的两人在左侧,右边是一条长渠,身后是一带假山,她只能从假山后缓缓撤回。
她方退后一步,猛觉身子一空,人已被拎至半空。
“啪”地一声巨响,沈青黛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阵刺骨的冰寒便袭至全身。
口鼻之中呛满了水,沈青黛拼命挣扎,可手脚却不听使唤。熟悉的窒息感让她心内恐惧放大到极致,她手足无措,只无助地举着双手……
她想到了爹爹,他年事已高,若她就此离世,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敢想象。
还有哥哥,他若是知晓她在宫内出事,一定会责怪自己没有照看好她。
还有……赵令询,她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他。
慢慢地,她没了力气,无边的黑暗再次袭来……
***
草长莺飞的三月天,村头杏花轻云般开满小山坡。碧草之上,成群的牛羊在悠闲觅食,田垄之间已被绿苗铺满。田地两旁,蝴蝶游蜂在油菜花间来回穿梭。
萱萱跑在前面举着纸鸢,小豆芽一路小跑在身后追着。
一口气跑了许久,纸鸢还是没有飞起来,萱萱生气地抓过纸鸢丢在地上。
“什么破东西,不玩了。”
“纸鸢不是你这么玩的。”
萱萱抬起头,朝吕伯低矮的院中望去。
满院山茶花开灼灼,桃树下藤椅上,白净瘦弱的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