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可想过,那被杯中月侵蚀的灵魂去了哪里?你当然知道,那些灵魂是变为了养分,滋养了杯中月里面的那个「她」。那你选择了这部典籍,从而致使杯中月无法从灵魂中汲取养分,那里面的那个「她」怎么办?」
长孙一怔,确实如刘伯温所言,杯中月里的「初黎」就像是深深扎根在现在初黎灵魂里的一朵嗜血的花,如果没有了初黎的供养,「初黎」必将枯萎。
长孙脸色一暗,心里已然有些乱了,但嘴上还是说道:「还请刘长老赶快登记,学生还有要事要办。」
刘伯温故作恍然,开口道:「对对对,你还有大事,你快去吧,这个我记下了,回头我在登记簿上记一笔就行了。」
长孙拿起典籍转身离开。
刘伯温看着长孙离开的背影,笑着喃喃道:「小家伙,还是这么犟……」
离开藏经阁的长孙,已然心乱如麻。
刘伯温最后的那一番话,击中了长孙内心最敏感、最不愿面对的角落。
长孙看着手中典籍,一时间难以抉择。
自己到底想要救哪个初黎?或者说,哪个才是自己内心中的那个初黎?
长孙矛盾不已。
一时间长孙甚至分不清自己对初黎是何种感情。
曾经的初黎为了自己不顾生死,甚至是承受了比死还要折磨的痛。在那一刻长孙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自己深深的爱着初黎,胜过自己。
现在的初黎,对长孙而言,更像是自己的妹妹,甚至可以说是,自己陪着她长大。那种感觉同样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但却并非爱情。
此时这部典籍就像是握在长孙手中的一把刀,只有杀了其中一个,才能保全另一个。
长孙不知该如何选择,更煎熬的是,哪怕长孙想要把这把「刀」藏起来,便也是做出了选择,那就是牺牲了现在的初黎,而成全曾经的初黎。
在一片混乱与浑浑噩噩中,长孙已经走回了玉林院,恰巧碰到了刚洗完澡,神清气爽的吕潇然。
「长孙,你现在再闻闻,我可还有理想的汗臭?」吕潇然看到长孙,高兴的打趣道。
只是吕潇然走近才发现长孙此时的状态不正常。
「怎么了?」吕潇然关切的问道。
长孙抬头看了眼吕潇然,声音低沉的说道:「有酒么?」
……
月亮跳上枝头,长孙和吕潇然坐在前院的一片鹅卵石上,饮酒,却无心赏月。
吕潇然看着埋头痛饮的长孙,身边随意的丢着一部典籍,只是瞟了一眼,吕潇然就知道是一部灵魂修炼的典籍,长孙必然是为初黎兑换的。
吕潇然不知道长孙为何如此颓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被压垮的长孙。
「长孙,初黎有了这部典籍起码能够解决当下的问题,不至于如此悲观。」吕潇然安慰道。
长孙抬起有些朦胧的眼睛,看了眼身边的典籍,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吕潇然也猜不出长孙到底为何如此,最终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