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埋头记录的勐朴都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蹙着眉沉思起来。
这些人品尝的是里亚曾经品尝过的震惊。
“那人是个野心家。”里亚接着说道,“呵,他还说,想要把圣世教彻底击毁,把这世间的一切翻个个儿,只能发动这样的一场革命。”
“那你考虑过没有,这样一场空前的革命,得死多少人呢?”弗朗迪文倒是没用方才那种反对到底的口吻说话了,他神色里的担忧是确实存在的。
里亚笑了一下,这笑像是对弗朗迪文的担忧的理解,又像是一种自嘲,“我当时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
“结果那个疯子怎么说?”一直未说话的西北长老穆祺圳这时倒是来了兴致,他一脸好奇地望着里亚问道。
里亚叹了口气,“他说,革命革命,本来就是拿命革出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再度惊愕。
“嘿!你在哪遇到这么个‘妄人’。”堪杜拉感慨道。
穆祺圳沉吟一下后,失笑道:“还真是个妄人。”
“你就是因为听了这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才特地把我们找来的?”弗朗迪文倒不是在质问里亚,而是一本正经地疑问。
“呵,仔细想想这人还真是疯子。”里亚苦笑着道,“看来我也的的确确是跟着疯了。”
弗朗迪文蹙着眉说道:“理想是宏大的,可要让我们普世教为他一个人的野心负责,这有点说不过去。”
“他有他的野心,难道在座的诸位就没有?”里亚扫看了一圈众人,“如果没有,那应该也不配坐在这个房间里吧?”
其他几位长老不说话了。
“还是说,让那江河日下的圣世教始终压着我们一头,让那些嘴脸丑恶的贵族欺凌我们的教众,这些都让你们无动于衷了?”里亚低声问道。
即便五大长老平时相互掣肘,可从来没有谁有私心,只是每个人的理念不同而已。里亚这一番话,还是在几人心里掀起了微澜。
普世教在他们这一辈稳步发展,逐渐壮大,可实际想想,这大都是前一任长老们的功劳。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
如果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那的确是不配坐在长老这个位置上的。
“虽然你这话说得是漂亮,可真要让我拿那千千万万的人命去冒险,我做不出来这事。”弗朗迪文思虑过
后,对着里亚正色说道,“所以我还是反对你这个提议。”
里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几位怎么看?”弗朗迪文说完又看了其他几位一眼。看来这位掌管东北区域的长老,也不像原先那么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