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姑娘自楼下回来时,眼见羡临渊红肿的脸颊,沉默良久。未言语,自橱柜取出药酒,这样的事她见的太多了,多挨几次打就老实了。

“日后你便学着听话点,少挨些打。”饶是见惯了,教习姑姑上药时依旧没忍住交代了两句。“若是不情愿,便去找老鸨,她断不会容忍这事发生,砸了自己招牌。”

小小的拳头紧紧攥成一团,他不甘心。再是年龄小,也深知这烟花柳巷之地自己会面临什么。“姐姐为何不逃离?”

教习姑娘端着药酒的手一怔,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入了这宜春院,便身不由己了。”这句话,不知是对羡临渊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羡临渊没有去找老鸨,接连又遇到管事两三次的骚扰后,他从厨房偷了把菜刀,毫不迟疑地斩断了管事某处。自此,再未有管事敢在这事上强迫欺辱于他。

老鸨怕坏了自己宜春院名声,给了钱封了管事的嘴,又将羡临渊囚了柴房,将他打发给管事任其摆置才算息事宁人。

没了人事能力的管事,每每见到羡临渊便心生恨意,又不能弄出人命,于是每日靠作践羡临渊取乐。

寒冬腊月,让他赤脚去河边浣洗衣物,冰冷带着冰碴的河水浸没双足,不消片刻,玉白的双足便红紫毫无知觉,几日下来竟溃烂不堪,短短几步路鲜血便浸透了鞋袜。

管事毫无怜悯之意,只觉得堪堪如此怎能解他心头恨意。

于是,在浣衣后,宜春院的脏活重活全数落在了羡临渊身上。

飘雪的夜,因着羡临渊刷洗碗筷至深夜,误了睡觉的时辰,管事便故意将寝室门上了锁,没足深的雪,羡临渊身着一身薄棉,窝在柴火堆里睡了一夜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