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淡道:“也对。”

他回到书房,吩咐穿云:“稍后派人去请位善治眼疾的郎中。”

穿云怀疑自己的耳朵。

以德报怨并非长公子作风啊。

半年前,长公子于雅集赴宴偶遇友人,得知一女郎去世的消息。

那日风和日丽,青年对着茫茫江波,半垂着的眸子难辨悲喜,只濡墨为亡人作了幅画,墨迹未干,画被风吹走,被一欺男霸女、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所见。

见画上女郎貌美,那纨绔子弟色心大动,回府后私自画出那女郎衣衫不整、春情难耐的模样。甚至还在私宴上将画拿出炫耀,称得神女入梦,有感而作。

彼时长公子也在。

只淡淡望去一眼,并不以为意。

但次日,穿云听闻那浮浪子弟死于阴沟,某处被野狗撕咬一空。

那夜晏府设宴,长公子与名士谈笑风生,唯独一直跟在身侧的破雾不在。

穿云未曾亲眼见到那画中女郎,只旁侧敲击,从破雾处得知画中女郎与郎君并不算熟络,甚至还招惹过他。

世家中人以利当先,情随利动。

穿云猜测,以晏书珩的性情,与其说是见不得那浮浪子弟玷污已故之人,更像是见不得自己的画为人玷污。

按理,刺客险让郎君丧命,对可能是刺客妻子的人,应更恨才是。

穿云不免好奇:“您为何要给刺客的妻子请郎中?”

晏书珩正提笔蘸墨,头也未抬地淡声道:“我既承了她一声夫君,替我的妻子请郎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