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稚嫩瘦白的小手扶住竹竿,淘气地问:“阿爹!我可像个采莲女?”
脑袋被轻揉了下。
有个温和的声音无奈道:“念书时也未见你如此热忱。”
提到念书,小孩很是不满,猛摇竹竿,竹筏轻晃,涟漪圈圈震开,复又消散,碧波翠荷亦被震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后——
“为何让我画十七岁的你?”
清越声音如玉落幽潭,打破无边寂暗,如镜水面上,涟漪又起。
有微光蔓延,所照之处,水面冒出片片嫩荷,花开花落,初日荷花已成莲蓬。
莲蓬被一只纤柔的手摘下。
又被另一只修如玉萧的手接过:“但你尚在金钗之年,我如何能画十七岁的你?”
清稚女声如银铃阵阵,煞是悦耳:“我不管,要么以画抵债,要么……以人抵债,大哥哥你且自行权衡!”
青年轻笑:“那我觉得,娶十七岁的你,比画十七岁的你合算。”
心尖忽而悸动,如涟漪漾开。
不料狂风骤起,小船倾翻,那只修如玉竹的手忽然消失。她拼命往前游去,只抓住一朵带血莲蓬,心间宕然一空。
流水退去,脚下成了平整的木地板,侍婢端着漆盘上前,其上盛着罗裙钗环,裙衫微光流动,步摇熠熠生辉。
温润好听的嗓音变成恭敬规矩的妇人声音:“女郎,该更衣赴宴了。”
她赤着脚懒懒起身,展开双臂任妇人侍奉着穿衣,步摇方戴上发间,垂悬的珠翠忽而轻晃、发出清脆声响。
身后有平稳的脚步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