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及冠后,他从未如此窘迫,竟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般无措。
怀里的人忽而动了动身子,长睫轻扇,下一瞬,晏书珩对上一双朦懵的眼,此情此景下与她对视,他竟生出“趁人之危”的心虚。
甚至险些忘了她看不见。
因无法视物,阿姒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处境,也未及时察觉到二人衣衫不整,紧紧相贴的姿态,她恍惚地呢喃道:“这回我是真的死了么?”
“摔傻了?”
晏书珩笑了。
这温雅的一笑后,他又是那将错就错、把他人妻子领回家、搂入自己怀中的“衣冠禽兽”,继续揽着怀中女郎,面不改色地给她烘衣服。
阿姒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夫君,原来是你啊……”
晏书珩心道是真摔傻了。
他笑了:“是我。”
阿姒扶额缓了缓,意识慢慢清醒过来,记起昏倒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刹,当时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但马车急剧动荡的感觉却被无限放大。
仿佛真的从高崖坠下。
坠崖……
她心里一惊,忙抬头问道:“夫君,我们是坠崖了么,你没受伤吧?阿晟竹鸢他们呢?”
晏书珩将前后经过道来,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未如实告诉她山匪人数,只宽慰道:“只是险些坠崖,但有惊无险,亦并未受伤。至于其余人尚还不知,不过山匪说过交出钱财便不会伤人,他们当不会有事。眼下我们自顾不暇,先料理好自己再寻他们。”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阿姒揉揉仍发晕的脑袋,眼前又浮现起晕倒前脑中闪过那一幕。
显然那些画面不属于今日。
大概,是她过往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