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时,寨内一片宁静。
阿姒迷糊道:“为何如此安静?”
晏书珩回头,迎上她睡意未散的眼,耐心解释:“许是因为两方正在对峙。此处占据地利,山匪又有朝廷官员作人质自有恃无恐,宜城兵马担心伤了朝廷的官员,亦不敢妄动。”
他长指随意敲击着床榻,说罢又去探阿姒额头,“身子可好些了?”
温热指尖贴上,阿姒蓦地忆起昨夜他捂着她耳朵的手掌。她假意整理鬓发,避开他的手,却不慎将簪子碰掉。
只听到他拾起簪子的动静,却久久未曾递来,阿姒扶着发髻等了许久:“我头发都快散了,你倒是快插呀。”
话说完她一顿,先红了脸。
晏书珩这才察觉是她又想歪了,将簪子给她别好,调笑道:“还在想捶墙的事?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阿姒恼羞成怒:“我是在说插上簪子,你别总是想入非非!”
晏书珩笑笑,“嗯,我言辞不当。”
无言静坐片刻,阿姒饿了。
虽不想在此关头添乱,但肠中腹鸣声还是出卖了她。
晏书珩在她手背拍了拍,起身走到窗口,树下立着个小喽啰,见他招手满不高兴地走过来:“要吃的免谈!当家的说了,越饿着你们,外面的兵越焦心。”
晏书珩却同他闲谈起来:“听小郎君口音,似是雍州人?”
愣了下,小少年眼中泛起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你去过雍州?”
晏书珩自然去过,未入仕前他曾四处游历,即便少年来自别的州郡,他也能说上两句:“十九年前,叔父为保雍州战死,我曾奉祖父之命多次前去祭拜。”
“你叔父是个好汉,可惜十九年后雍州又没了。”小郎君收下哀伤,“看在你叔父份上,我给你传话。”
晏书珩谢过他。
“劳烦小郎君替我问问二当家,他可还记得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