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立在他身后,微微俯身,再次潜入水中,热水渐凉,手周遭却热意不减,一小一大两只手掌交叠相握。
那方帕子安静浮着,似江上一叶扁舟。青年每倒吸一口气,便会招来一阵飓风,那方扁舟便随风浪来回沉浮,波涛漫上江岸复又落下。
阿姒袖摆被水打湿,可她却顾不上,起初不过是想“礼尚往来”,后来不止是他,她也寻到属于自己的乐处。
试问天底下有谁不喜欢可以肆意掌控他人悲喜、主宰沉浮的滋味?
就如划船,一旦品尝到亲手掌舵的滋味,便不想交还船桨。
阿姒俯低身子,凑近晏书珩耳畔,学着他往日蛊惑她那般,柔婉生怯的音色因被水汽一熏,变得低沉妩媚。
她诱哄道:“你将手松开,剩下的交给我,好不好啊?”
“好。”
青年声音哑得听不真切。
阿姒垂下眸,得惩地笑了。
可惜她看不见,不知道青年正回过头,肆无忌惮地凝入她眸中,似盯紧猎物的毒蛇,目光寸寸暗下,眼里透着明晃晃的占有欲,宛如烈焰。
她稍一施力,就会刮起一阵飓风,他目光里的烈焰顿时涣散,但风过之后,火便会烧得更为炽'热。
晏书珩目光时而幽深,时而迷蒙,最终他站起身,和阿姒面对着面,大手捧住阿姒脑后,顺势抬起她的脸。
“唔——”
不知是谁的声音被压回口中。
这个吻堪称掠夺,阿姒被他吻着,也无暇兼顾旁的,晏书珩只能一手扶着她后颈,另一手去抓她尸位素餐的手。
可阿姒也不是吃素的,他温柔,她便温柔,他侵占,她也圈紧。
因在家中,阿姒并未束发,长发从身后垂落,落在青年胸前,乍一看像是他的,袖摆微动,长发轻曳,水波晃动。
青年忽而一屏息。
吻戛然而止。
阿姒不明所以地顿住,她像抓沙一般,因怕沙子不受掌控而收紧。可越是如此,沙粒流失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