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已候着一位须发斑白、身着道袍的老者,与心思难猜的建康王相比,这位老者便和善许多。
刚要切脉,建康王身侧的道童过来了,附耳对老道说了两句话。
老道听罢微讶,不动声色地看了阿姒一眼。继而替阿姒施针,和寡言的建康王不同,他的话跟洪水般滔滔不绝,简直快把阿姒的祖宗十八代问了个遍。
可阿姒哪说得上来?
“我因为失忆都记不清了,只偶尔想起一些零碎片段。”
老道便煞有介事道:“那不妨趁贫道施针时,娘子仔细想想,过去都有什么记忆?想到什么说什么。”
阿姒把之前所记起的都说来。
道人若有所思点点头:“娘子既然能想起过去之事,看来脑中淤血已渐消,近来可曾觉得双目有何不适?”
阿姒说:“偶尔发酸发涩。”
老道又看了她的眼睛,语气更为松快:“此乃痊愈之兆啊!”
他转向晏书珩,却见青年定定看向女郎,双眸幽深,似在纠结。
老道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但能看出这位郎君极在乎心上人。苍老声音里含了笑:“只是仅靠干等,恐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彻底恢复,贫道替女郎开个方子,另佐以贫道特制的丹丸……”
晏书珩忙问:“此丹可会损及身子?”
阿姒忧心的却是别的事:“敢问仙长,拢共需耗费多少银子?”
老道正要报数,收到晏书珩暗示,顿时会意:“不过一百两罢了。”
阿姒当即睁大眼。
什么叫不过一百两……罢了!?
几两银子就够寻常人家丰衣足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