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用自己宽大的狐裘裹住阿姒,将她抱上岸。全程,阿姒的脸都埋在他胸口,她不知道岸边的侍婢和护卫将这些声音听去多少,但她自己觉得没底气见人。

晏书珩垂目看了怀里瘫软的人儿一眼,嘴角噙了笑。

“不怕,没人敢笑你。”

阿姒恨恨地暗道:旁人是不敢笑,但这厮敢,不仅敢笑她还会欺负她。

暖阁内亮如白昼。

晏书珩嘱咐候着的侍婢:“下去吧。”继而他径直将阿姒抱至后方净房。一直到了池边,阿姒都未再说话,别说言语,她连思绪都是飘飘悠悠的。

从鼻尖到额际,甚至头皮,都仍是一片因适才喘不来气和猛烈的快意而生的麻,久久未散。

直到身子浸入温热池水,阿姒才稍稍回过神,她撑着仍在打颤的双手扶着池边,勉强站在池中。

温水不留一丝间隙地裹住她的肌'肤,甚至要渗入才被打开过还来不及合拢的隙间。适才在乌篷船上的记忆一点点归位,她有如破戒食荤的僧人。

但后悔还来不及在心里蔓延开,耳边水声一阵。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随之围拢而来,阿姒极慢地抬眼。

她看到他餍足后慵懒温柔的眼。

他安静地看她,目光如水。

阿姒却宛若回到那夜揭下绸带后,看到这陌生清隽的面庞那一刹。

又来了。

和陌生男子亲近的错觉。

阿姒垂下长睫。

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没勇气在这灯火通明的浴房内直视他。

实在太亮了。

明晃晃的烛光似无数双审视的眼。无论是裸裎相对的身子,还是潜伏在各自内心深处可怖的欲念,甚至是二人错乱的关系……

皆被审视得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