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晏书珩本欲制止,看到阿姒冷静的眼眸时,他顿时了然。

她是缺个宣泄的出口。

他安静守着阿姒。

那个不谙世事的女郎褪下了用于迷惑旁人的懵懂,低垂的鸦睫在白皙面上覆落阴影,她眼底一片幽沉。

车内,刺耳裂帛声一声接一声。

她撕碎裙子的动作越发不管不顾,可神情却越平静。

罗裙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那张带血的狰狞面容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但也不再可怖。

相反,阿姒现下只觉得可笑。

她为何要害怕?

陈季延害了她的爹爹,妻离子散是他作恶多端应得的下场。

只是她不该拿剑切开他的嘴。

她该一剑割断他喉咙!

那件外裙最终被她撕成布条,阿姒徐徐吁出一口气。她不顾所谓衣冠之礼,旁若无人地褪下那件破得不成样子的裙子,一脚踢到边上。

晏书珩亦松了口气,他无言将外袍裹在阿姒身上,时值初夏,可他怕她会觉得凉,把她裹得像个蚕茧。

做完这一切,阿姒已筋疲力竭。

心里的喧嚣是止住了,可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空虚。

胸口憋得厉害,急剧起伏着,阿姒用力地喘息,试图平复。

但无济于事。

无处宣泄的情绪像困兽在笼中四处冲撞,身上如万蚁噬咬。

偶尔从骨缝里钻出寒意,偶尔气血翻涌,她时而变成被掷入炭盆中的冰块,时而像烧红的炭块遇着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