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石逑再次对元洄施压,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说他们不欢而散,晨时,元洄下令撤兵。”
这些消息传到阿姒和晏书珩耳中时,已蒙了厚厚的雾。
二人立在高岗上,眺望走远了只剩一道黑线的兵马。
她叹息了下。
其实她也猜不准,元洄和他们各取所需,还是有意偿还。
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往后他们都两不相欠了。
十里外的颍水之畔。
元洄的兵士暂歇让马儿饮水,身姿挺拔孤绝的少年将军立在不断东逝的江边,低眸不知看着什么。
队伍即将继续前行。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碧玉的物件。
是枚簪子。
是那日阿姒掉落在营中的,他本想就将它留在临颍城外。
潺潺水流随光阴往前飞逝,过往的画面却像江水倒流,素朴的山间小院、女郎发间的木簪,无辜又藏着狡黠的逗弄,那些点滴变得无比鲜明……
元洄望向远处只剩一个模糊黑点的临颍城。仿佛越过数里,看到城墙上并肩而立的一对壁人。
当初在营中她手刃叛徒时,他便知道,他们绝无可能。
因为立场不同。
更因为他羽翼未丰。
但看到她掉落的簪子时,元洄的目光被刺了刺。
不痛,但无端空落。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相遇的时机不对,是命运造成的立场相反。直到数日前兵临城下,看到城头那一双生死与共的身影,元洄忽而明了。
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