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都没有见过皇帝一面。
孟瑶华挣扎着坐起身来,她命人取来她的针线篓与女红匣子,看着码的整整齐齐的十二个香囊,自从嫁人之后每年花朝节她都会绣上一个,从鸳鸯戏水的期盼到青竹华松的静默,手艺从生疏渐渐娴熟,香囊却是一个都未曾有机会送出。
也是送过的,只是都被人退了回来,说皇后当母仪天下,不必花心思在这些针针线线上,花朝节这天大尚女子都会送自己缝制的香囊给情郎的,他不是她的情郎,当拒。
但,他是她的夫君啊。
可,他是吗?
在汉家习俗里,成亲是要拜堂、喝合卺酒、入洞房的。
他一样也没做过,又算她哪门子的夫君呢?
思及此处,孟瑶华自嘲一笑,摇了摇头,使尽浑身力气抄起一旁冰冷的剪刀,哆哆嗦嗦的将这些锦囊一一绞碎,她的心情逐渐亮堂起来,从此之后,她自由了。
“娘娘……”桃枝在一旁低声啜泣,“太医来了。”
孟瑶华累的大汗淋漓,她趴在榻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良久之后,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在云阳宫里受冷落十二年,之所以还能请得动太医,还多亏她有个权势滔天的丞相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吗?
孟瑶华突然扯了扯唇角,拉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来,她先前以为皇帝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以外室女的身份嫁给他,辱没了他的脸面,心中很是伤情了一阵,又自以为是的做了不少蠢事试图弥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