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无不苟同。
一月前,中宫寿宴,阖朝五品官宦女眷入宫拜寿,彼时苍穹如洗,夜星似萤,皇帝领衔一众文武朝臣并女眷荟聚银雀台,台上灯火煌煌,银树错落,五彩烟花如银河倾泻,惹得看客惊艳连连。
其中一束烟花绽在玉桥上空,恰恰映出裴沐珩如玉生华的那张脸,而在这时,一身着月色长裙的女子翩跹入画,一个郎艳独绝,一个霞姿仙韵,天如墨,繁花如雪,雪落双肩化作清霜,衬得那二人如谪仙降世。
醉熏的老皇帝看着那对风采涤涤的璧人,福至心灵,摇手一指,便给二人赐了婚。
醒来再问女子家世,得知徐氏云栖乃五品工部郎中之女,少时养在乡野,近岁方接回京城,品性如何不知,才情如何亦是不闻,门不当户不对,皇帝愣在当场。
君无戏言,婚事就这么定下来。
旨意传遍京城时,换谁不说一句徐云栖好心机。
徐云栖确实是主动踏上那座玉桥的,只是她为的并非裴沐珩。
细雨如烟携着湿润的桂香裹入室内,秋寒忽至,将徐云栖鼻尖冻得通红,她独自坐在偌大的婚床上,等得双腿发麻,眼眶生涩,凝坐片刻,轻轻掀开喜帕,置于一旁。
入目的是红光摇曳,满室奢华。
徐云栖未及细看,耳畔传来丫鬟银杏一抽一搭的哭腔,
“奴婢方才去茶水间要水,听得那婆子唠叨,说是王妃看上了隔壁荀阁老府上的大小姐,原是等皇后娘娘寿宴一过,便去荀府提亲,将那如花似玉的荀二姑娘讨来给三公子做妻,如今陛下赐了这门婚,王妃算盘便落了空。”
银杏躬身立在塌前,眼巴巴看着徐云栖,满目焦切,“那荀二姑娘与三公子青梅竹马,定是情深义重,您瞧,这都快子时了,三公子还不曾回来,莫不是不愿入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