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时说的一切,后来都被验证了…… 不说这些了,你还记不记得学诗时问过我,说为什么首联、颔联、颈联之后,直接便是尾联了?这也不像人啊,是蝌蚪吧?后来还是你自己给了个答案,说可能律诗的四联本来就不应该对称,这是告诉我们尾联要余韵悠长,虽然只有一联,却要占整个身子的绝大部分长度。你不是很爱写律诗,但我觉得说得挺对的。”
为保万无一失,皎皎让山上所有人都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所以偌大的俯仰山,如今空无一人。梅任行去槐安殿绕了一圈,又去储乐阁看了看。
“我那时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脾气不好呢?”
“嗯——可能对着自己,确实挺容易生气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这儿和你说‘看来还得再备上一把戒尺’?不过这戒尺后来却是给自己用上了。我也可算知道为什么不论我把镇尺藏到哪里,都能被找到了。”
“那时我拿你的手当冷敷袋用,你竟然就那么乖乖地让我用了。”
“‘黄尘如走马,何处别春风?’你让我替你别一别春风。明明春色,烂烂光辉,我都替你见到了。不过为什么诗是我们两个有一个记得就好,春色也是我们两个有一个见到就好了呢?反正到最后,都会变成只有我记得、我见到。”
梅任行出了储乐阁,穿过囚音林,最后来到琉璃桥前。
“还记得你第一次过琉璃桥的时候吗?我那时真的怀疑,若不是闭上双眼,你会不会是被拖在桥面上的?”
“后来你又到这里来了,还因此给了我的裁纸刀一个‘坏水’的称呼。我觉得这个名字挺贴切的,和它的主人十分相配。毕竟,‘好土’这个名字,也只有‘坏水’才起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