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忽然刮过一阵暖风,小孩子骑自行车准头不好,莽莽撞撞地摔在了齐歆腰上。
齐歆一直蹲着,被迫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晃,自行车的横杠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
都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会回忆起岁月中最深最浓重的情感,走马观灯一样看遍自己的人生。
他活了十八年,失去意识的时候没有护住头部,接连泛酸的胃也没空管,两只手都捧着那个破手机。
那已经是他和尘世唯一的牵连了。
没有江愉辰,齐歆或许早就饿死了。
耳边一阵嘈杂,江愉辰心跳猛然空了一拍,像是忽然踩空了楼梯。
小孩哥撞完人就跑,推着车慌慌张张地。过了半分钟后又着急忙慌地折了过来,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没事吧?”
齐歆没出声,额头上满是鲜血,止不住一样,一滴滴往下掉。
小孩哥大着胆子试了试齐歆的呼吸,“你…人还好吧,怎么不喘气了……”
齐歆额头上一整片血肉模糊,呼吸时断时续地,并不稳定。
“粥粥。”江愉辰感觉齐歆声音忽然远了起来,莫名其妙地,他心口慌了一瞬,“刚刚什么声音?”
“喂。”小孩哥抓耳挠腮地,操着一口江浙地区特有的乡音,“我不小心撞人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江愉辰声音沉了下来:“在哪?”
“旁边是五柳巷。”小孩哥左右看看,“就那个小酒馆附近。”
江愉辰:“杭州五柳巷?”
“对啊。”大概是被吓坏了,小孩哥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他额头上破了好大一块口子,一直在流血……”
“现在好像没有呼吸了……”
电话那边的人没再说话,小孩哥磨磨蹭蹭地把手机重新塞到齐歆手里。
他心跳很快,学着电视上掐人中那套,乱七八糟地在齐歆脸上一阵掐,掐了半天才想起来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