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这次还不等方绍做海豹鼓掌状,外面已经有人喃喃自语。

方绍转过头,酒吧的门口站在一个形容狼狈的青年白人女性。她一手撑着门,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眼睛牢牢盯着香味传来的方向,喉头不断耸动。

从敞开的门望出去。女人身后是一片被昏黄阳光照射着的战争废墟,远远地还有浓烟升腾,不时响起一两声清脆的枪声,打破这夕阳下的死寂。

“我能进来吗?我发誓我没有恶意。”女人脸上带着小心和希望。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布满砖石和垃圾的街面上空荡荡的。那些她刚才一一去哀声敲门的建筑物,大门和窗户依然紧闭着,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枪声也离得很远,狙击手还没有注意到她。

方绍微笑点头。“当然可以。我这里欢迎所有客人。”

“太好了。”女人感激地走进酒吧,大门在她身后关闭。从可能被狙击手发现的紧张中松懈下来,她这才注意到这里的一切与“战争”两个字格格不入。整洁的地面、完整的房间、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还有眼前温和微笑的亚裔青年。

时钟的指针仿佛被倒拨回战争发生之前,那时候真好啊……

安娜不由得感叹。

但母性的力量迅速战胜了人性脆弱的感叹,她想起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出来的使命。“我叫安娜,我的儿子卢卡喝了脏水,病得很严重。请问您这里有药吗?”想起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还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下室,她的眼神带着祈求望向方绍。

见方绍点点头,她高兴地掏出口袋中一盒罐头和一对被压扁的金耳环,“这些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以后一定补足差额,真的。”

这时,戴夫正好做好了午餐,端着饭菜从操作间走了出来。安娜看着餐盘上丰盛的菜色,再看看自己手中外表脏兮兮的罐头,心中却没有被再次唤起食欲,反而眼神中露出害怕被拒绝的恐惧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