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潮哦了声,并没有察觉父亲是有意支开自己,买完喷雾回来,他路过护士站,才细细问起父亲的情况。

“是脑梗送来的。”

护士递来病例,上面勾勾写写了很多东西。

眼神随着纸上的文字不断移动,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又翻到第一页,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字眼。

“血型是A型……”

他讷讷,忽的,脑海里又想起什么,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步子也慢慢移动进了汪年兴的病房。

汪年兴服完药已经睡下。汪潮看着父亲褪去染色剂的白发,心里突生难过。

遥想这十几年,自己和父亲的相处方式并不算很和谐,他对汪年兴会怕、会尊敬,但没有勇气表达爱。

或许是缺失父爱长达十一年,又或许是汪年兴总顶着一张冷峻的脸,将自己的生活全部规划好,不容有失。

所以汪潮总是怕做错什么,错到无法弥补,以至于被汪年兴赶出汪家。

他用了四年时间极力讨好汪年兴和夏春兰,直到妹妹出现,他才明白,汪年兴和夏春兰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并不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继承血脉的载体。

“血脉……”

汪潮念起这个字眼,喉头哽咽。

他再次看向满鬓华发的父亲,心底冒起了一个大胆又癫狂的想法。

几天后,汪年兴准备出院了。

汪潮捏着一沓报告,浑身麻木的出现在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