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川和周易对视一眼,垂眸带着所有人离开。
谁留下来都没有用,顾言太理智清醒,他不需要安慰也不会被渺茫的希望哄骗,这一切他都经历过,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身边的人逐一退出去,病房里除了医疗设备偶尔发出几个动静,死寂一般。
顾言始终没有抬头,他的坐姿并没有刻意端着,然而身体里的每根筋骨脉络却都紧紧绷着,钝痛从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渗透进来,无从抵抗,无法消减。
倏地,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一声叹息。
顾言不知道还有人没走,意外的同时泛起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想不到下逐客令之后还有谁会执意留下,来挑战他的底线。
掀开眼皮冷冷的看过去,而后微微一怔,哑声叫道,“爷爷...”
“嗯,好孩子。”爷爷原本背着手,下巴微微扬起闭着眼睛,像是连多看这两个孩子一样都不忍心。
这会听顾言叫了他一声才将眼睛睁开,松开身后攥紧的手朝顾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言起身将椅子给爷爷坐,却被爷爷制止住,将他按了回去。
爷爷说,“的确不讲道理,这世界上好多事情都不讲道理,真让人恼火。”
不知是因为爷爷的话还是因为爷爷落在肩上的手格外有力量,顾言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肩膀微垂,露出一抹脆弱的形状。
“还记得古塘村的那个疯男人吗?”爷爷收回手坐在庄念的床边,顺着姿势捏起了庄念的腿说,“他的父亲要是活着,应该长我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