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能扶着庄念,先去寺庙的小和尚那里去换现金,然后请香,在香炉旁的大火炉里将其点燃,然后扶着庄念站在香炉前,面对着大殿里的神像。
飘缈白烟顺着炉顶徐徐飘远,有些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香客身边,慢慢变浅,最后变成了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味道,长久且均匀的沾染在每一位香客的衣襟发丝上。
如同神明的照拂。
庄念端端正正的站着,薄薄的脊背挺得很直,他用那双根本看不见东西了的双眼凝视着心中的神明,唇线抿着,眉目在有所求时也依旧从容温和。
接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将高香举过头顶,上身弯折,虔诚而真挚的拜了三拜。
期间他并未开口,所求都放在心间,神色始终淡淡的。
顾言帮他将香插入香炉,转身回望,庄念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站立,静默而长久的。
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盲人特有的茫然。
他身着浅色西装,衬衫衣摆一丝不苟的揶进西裤,细窄的腰线被拦截在皮带处。
虽然外套不在,衬衫的长袖也被挽上去使得整个人气质都很放松,但他仍然与这里缓慢移动的每一位求神佛庇佑的香客不同。
那么孤独,脆弱,又那么超脱,那么坚韧。
陶乘风看过许多人,他爱好摄影,总是不经意将注意力放在人的细微表情和动作间,那些下意识的反应和细节远比言辞更抓人。
他被庄念持着香时身上散发出那种与四周环境违和又融洽的气质吸引,食指在快门上快速的抬起又落下,舍不得错过眼前的每一帧每一画。
来往的熙攘人群、飘渺的白烟、烧的滚烫的香炉一瞬间都自动成了背景,画面正中,顾言和庄念一前一后立在斜对角,庄念始终望着神殿方向,而顾言始终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