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手上还戴着洗碗用的胶手套,泡沫和水珠四散飞落,沾湿了弗农的昂贵衬衫,但这会儿他们谁都没工夫在乎这个。

哈利的领子被姨父紧紧揪着,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脸也涨得通红。他顺着弗农姨父的手指看向楼下,正好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站在人行道上的那个熟悉身影。

弗农姨父以为换了住处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可已经在霍格沃茨接受了四年教育的哈利却比他明白得多——要想追踪麻瓜,巫师有一百种办法。

更别提他现在整天被邓布利多派来的人监视着,恐怕德思礼家每天早餐吃了什么,凤凰社都一清二楚。即使魔杖、羽毛笔和海德薇都被没收了,哈利也从没怀疑过小天狼星能不能找到这儿来。

但实际上看到教父果然出现在这里,哈利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高兴,哪怕他这会儿被姨父勒得快要窒息,也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弗农姨父被他的笑容所激怒,脸色紫涨,唾沫四溅:

“你们那类人……杀人狂、危险分子……和你父母一样可耻……就该把你送到教养院!”

哈利被他摇得脑袋发晕,根本也没听姨父在咒骂些什么。他的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大清。

虽然看不清,但他心里就是很清楚——远在楼下人行道上的小天狼星看得到弗农姨父的动作,并且因为正在目睹教子的受难,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英俊的脸上,笑容正在逐渐消失。

弗农姨父仍然愤怒地晃着他的领子。

与此同时,他们旁边的窗玻璃毫无预兆地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哈利和弗农姨父同时看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