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夫人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让人心碎的话,劳拉忍不住眼眶一热。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所以紧紧地抿着嘴唇,好半天都没发出声音来,良久,才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伊薇特听到这个声音,就转头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神情,眼中不由得浮现出诧异的神情。

“你这是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劳拉努力地忍着眼泪,可却控制不住声音中的哽咽,“我只是——”

眼中蒙上一层模糊的水雾,喉咙也酸涩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硬是没让泪水从眼眶里滴落下来。

“怎么啦?”伊薇特放柔了语气,轻声问,“因为要去参加以前喜欢过的人的婚礼,所以在感慨你已经逝去的少女时代吗?”

劳拉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类似于抽噎的古怪笑声。

她缓了缓神,才带着重重的鼻音小声抱怨了一句:“你就别再用这件事来打趣我了,夫人。”

伊薇特微微笑了起来。

她们一时就都没再说话,手底下仍然默契而平稳地交换着羊皮纸、专心致志地誊写今年的数据。

直到档案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嚣。

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喝骂,嘈杂得几乎要冲破走廊中随处布下的消音咒。噪音透过厚重的橡木门飘进来,在暗色的穹顶之下和高耸的石墙间回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