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雪名阵收敛了神情,保持着附身压住他手腕的姿势,专注地盯着他扯开领带时,他忽然意识到对方似乎对这种代表着克制、禁欲的衣饰并不陌生,甚至于,眼下这种冷淡的、居高临下的、极具掌控欲的模样,才是对方原本的秉性。
微凉的领带布料覆上眼皮,太宰治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接着反应过来当下的状态似乎不太妙:“——你做什么,松手。”
“不松。”雪名阵随意给领带系了个结,“说了闭眼休息十分钟。”
“……知道了。”太宰治偏过头,不是那么底气十足地呵斥,“你走开。”
也不走。
某位神明微微倾身,温烫的呼吸随着靠近,打在耳根至锁骨间拉出的修长线条上,像是极轻地嗅闻了一下,带起丝丝凉意。
“……”太宰治霎时绷紧下颌,压住战栗的本能反应。
一种极为清寒的气息萦萦袅袅钻入嗅觉,像是开在新雪上的大片铃兰,花香被雪的冷寒压下大半,只余些许残影,偶尔能在霜冷的气息中被嗅觉捕捉。
是雪名阵身上的气息。
和雪名阵放在公寓浴室里的沐浴露,是相同的香型。
那款装着沐浴露的瓶子是手制的,没有标签,也没有任何生产日期一类的信息。很难不让人揣测,这瓶子里所装的、香气特殊的沐浴露是否也是手工制成的。
“是。”某位神明显然又在作弊。
姓名、身份、样貌……经历那么漫长的岁月,他已忘却了最初。唯有这种气息他始终未忘,是他长久以来,唯一一样不曾更改、也从未厌弃过的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