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柔和了眉眼。
曾经他追寻放肆狂欢,不论找多少乐子,是破坏还是戏弄,愉悦总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舞台落幕唯余孤寂的空虚。
所以他永远在奔赴下一场乐子的路途上,从灾难神一路被磨成老乔伊,又从老乔伊一路被磨成那个眼中空无一物的雪名阵。
而现在,他重走旧路,这一次愉悦的烟花褪去,舞台落幕后仍有那么一大帮子略显拥挤的人围聚在身边聒噪,伸出手时能牵住亲密之人的手,那处空虚被填补得满满当当。
他的出现或许的确改变了太宰治的未来,但太宰治的出现又何尝不是改变他未来的契机——更何况,这契机是拼尽全力奔赴向他的。
“以后如果幼崽问起,就说是你先追求的我。”雪名阵有凭有据,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你的主动,就没有我们的故事。”
“……”太宰治已经面无波澜地板着脸起身下床了,感觉会担忧对方的自己像个智障。
雪名阵随之站起身,兴致勃勃跟在他身后:“逛逛吧?自从分割出梦境的权柄后,我就没来过这里了。”
换而言之,这地方虽然是建立在他梦境基础上的,但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会出现哪些潜意识的投射。
狱卒正趴在木桌上打瞌睡,显然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囹于狭小的牢房中,并未干扰到狱卒的清梦。
两人绕过桌子走向牢狱外,沿途雪名阵正大光明地伸手覆住太宰治的手,手指缓缓嵌入指缝。
掌心紧贴在一起,弥合了所有间隙。
太宰治佯装无视,将眼神扫向周围,倒的确是重新有了心情,欣赏这个从本质上来说,是雪名阵内心折射的世界。
……城堡的墙壁石砖很敦厚。
不阴森,倒像是Q版儿童插画里的石砖那样边缘圆钝,看起来像是某种可口的巧克力方砖互相堆砌。
墙壁上挂着的火把亮着橙火。一簇簇看不清模样的精灵?或是羽翅透明的蝴蝶?正围绕着火团细声细气地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