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不对。”如果记忆没错的话,精灵花妖的冥衣像是盛开在绞刑架下的曼陀罗花。这种花越是吸收亡者的血液,越是能开得妖艳。花妖的冥衣大概也有这种功能。但是,就算是冥斗士,跳进血池游泳……也是不太可能的吧?果然冥斗士的世界让正常人无法理解。

“影。”雅柏菲卡觉得有必要告诉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朋友一些常识。

“怎么了吗,雅柏菲卡?”

“冥斗士和圣斗士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顾影然想了想,补充道:“是不一样。长得不一样,你比他们好看。穿得也不一样。”停顿了一下,顾影然接着说道:“圣斗士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地痞们穿得整整齐齐的。”

“……”雅柏菲卡有种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儿的无力感。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完全派不上用词。如果告诉影圣斗士是守护大地上的爱与和平的正义存在,冥斗士是妄图破坏大地安宁邪恶的存在;那么影大概又会问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吧?

雅柏菲卡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影然,决定不解释,让时间和现实来教会影一些基本常识。这样决定之后,雅柏菲卡平静地说道:“对,穿得整整齐齐的小地痞可以去血池游泳,但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圣斗士不可以。”

“明白了。”难道是整齐的衣物有什么不一样的作用?顾影然脑袋一转,了然地说道:“所以雅柏菲卡可以去阿格隆河洗澡,但是不可以去火焰之河Phlegethon。”阿格隆河里有很多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如果雅柏菲卡在河边浅滩洗洗的话不会沉到河底,也能洗干净。至于其他河流,似乎都有小地痞去过。雅柏菲卡还是不去为妙。顾影然觉得自己为朋友考虑得太周到了。

“作为一个男人,身上有点伤痕有点脏才正常。”作为一个正常点的人类,有了差点进入“血池地狱洗脸”的经历,大概是不会再对冥界的所有液体抱有好感了。“等到返回大地再说吧。”雅柏菲卡显然被“血池地狱洗脸”这件事恶心到了,也没有去深究顾影然是怎么知道“洗澡”这个词的。

虽然没有多少有关于“男人”的概念,但顾影然一心想着到外边的世界看看,并没有对雅柏菲卡的话提出疑问。

“那好吧,等我们穿过这里,就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接通到外面了。是小地痞们专用的哦。非常友好的青蛙先生告诉我的。”

对于顾影然献宝似的话,雅柏菲卡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于是,顾影然又开始飘在前面带路了。和之前一样,顾影然还是喋喋不休地讲着她所知道的冥界秘闻,一点儿也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并且,越是接近那条冥斗士专用的通道,顾影然越是讲得兴奋。

突然,行走中的雅柏菲卡停住了脚步。他猛地拉住顾影然一只还未清晰可见的手,咬着牙说了句:“等一下。”

和雅柏菲卡的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飘着的顾影然。

刚才还站立着的雅柏菲卡忽然支撑不住,单膝跪了下去,就像是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忽然压在他身上。雅柏菲卡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惜无形的威压压得他连腰都无法直起来了。

“别动。”顾影然颇为艰难地走到雅柏菲卡跟前,努力地扶住他,让他好受一些。

“影,你还好吧?”光是说这么一句话,雅柏菲卡的汗水就已湿透了他的衣裳。

“飘不起来了。”顾影然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高声说话,而是凑到雅柏菲卡耳朵边,悄悄地说,“呐,雅柏菲卡,这种感觉不太好。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总感觉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可以随时让我消失掉。我,我有点害怕。”这种恐惧的感觉和天上的血月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如果顾影然的记忆没有被封印,她自然会知道传说中的冥界除了有冥王哈迪斯还有掌管夜晚和冥月的赫卡忒。她感觉到的恐惧,就是来自于冥界的神明。

雅柏菲卡对冥界所知不多,但是能够让觉醒了第七感的黄金圣斗士站不起来的小宇宙,绝不会是普通的冥斗士。很快地,雅柏菲卡就猜测到有冥界的神降临的可能。

顾影然虽然飘不起来,但是行动并没有像雅柏菲卡那样受到太大限制。不过,从内到外都感觉到恐惧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停靠在雅柏菲卡身边瑟瑟发抖,根本无法去证明雅柏菲卡的猜想。

尽管自身很难受,雅柏菲卡还是十分艰难地安慰顾影然:“影,别怕。我——不,雅典娜的圣斗士不会输给冥界的一切,一定能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