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地躺去了床下的铺盖。
这是小郡主拿他出气,说是对他“恶意抢婚”的惩罚。
话说新婚那夜,坐在喜床上的小郡主,扯下红盖头就讥讽开了:“四皇子,你没资格睡床,哪怕其他房间的也不行!”
夜夜囚他在她床下打地铺。
算是监视。
这夜,阴气最重的子时,纱帐里的裴海棠突然睡不安稳,红唇紧闭,脑门上细密汗珠不断冒出,身侧的被褥被她手指攥得拧起……最终,她捂着透不过气的胸口从噩梦中惊醒。
裴海棠惊恐地趴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喘气,脑海里不断闪现“血淋淋的头颅山”,那是她第一次目睹朱少虞杀人,砍头颅如切菜瓜,刷刷刷下去,就断送了数条人命。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暴君!
动辄杀人!
视人命如草芥!
太恐怖了,那喷溅一地的血污,那堆成小山的脑瓜,一度成了她近日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倏地,裴海棠察觉到不对劲,床下好似躺着个人!
皇帝寝宫里,龙床下怎会有人打地铺?
匆匆扯开帐幔,裴海棠定睛一看,月光下模模糊糊的脸庞,长得像是……暴君朱少虞?
不对,眼前这个面部轮廓缺了些冷硬,多了几分柔和,瞧着似乎还年轻了好几岁。
手中拽着的帐幔也不对,不是帝王该用的明黄色,竟成了樱粉色?
床也不对,龙床哪能是拔步床?
寝殿尺寸也不对,比皇帝寝宫足足缩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