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若搁在一年前,朱清砚简直难以想象,也难以接受,眼下的他居然平静。
“太子殿下?”宰相大人发觉朱清砚有些走神。
朱清砚回过神后,收回视线,朝宰相大人笑道:“孤还有事,需回东宫一趟,若宰相大人方便的话,可随孤一同前往。”
宰相大人:……
方才不是说好一同前往宣德帝的紫宸殿么?
紫宸殿。
福公公听闻裴海棠来了,拿着佛手快步迎出大殿,却瞧见台阶下站着的裴海棠红着眼眶,两眼泪汪汪的,可把他唬了一跳:“昭阳郡主,谁把您给欺负哭了?”
裴海棠轻轻摇头。
迈入大殿后,裴海棠却一头扎进了宣德帝怀里,眼泪越发哗啦啦地淌,止都止不住。
心疼得宣德帝简直将她当婴儿哄。
好话哄尽,终于哄得裴海棠开了口:“皇舅舅,棠棠昨晚梦见爹娘了,他们的魂魄在西北很不安宁,一日日飘在战场上空哭泣……皇舅舅,棠棠想去一趟西北,现场祭奠。”
宣德帝心口作疼。
与北漠帝国那一战太过惨烈,边境被屡屡屠城,长公主和镇国大将军阵亡时,身首异处,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能留下。
“棠棠,忌日在即,去吧。朕赐你半副皇后仪仗,代表咱们大召国前去祭奠。由四皇子率领金吾卫开道。”
裴海棠跪地谢恩。
就这样,两日后,裴海棠乘坐独属于皇后的凤辇,由皇家卫队金吾卫开道,打着白幡,风风光光走出京城,直奔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