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言站于她身后,默默地先将她头上缠结在一起的头发散开,再将发簪取下。
孟玥没回头,只看着他映在铜镜里头的身影,房内烛火并不明亮,白起言身躯一半陷于昏沉一半陷于光亮,在不甚清透的铜镜里显得影影绰绰。
他眼眸微动,长睫便如蝴蝶展翅,孟玥连忙低头生怕与他对视。
等白起言将她头上最后一根珠钗取下,孟玥才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她拿着湿着的布巾将脸上的脂粉都一一擦净,才缓缓起身。
房内只有一张喜床,远远地摆在一角,似乎是打算看他们二人的笑话。
孟玥面皮泛着热意,她指尖摩挲着袖口,很是局促的不知该往哪里看。
白起言看出了她的窘迫,说:“幻境似乎并未强制我们行敦伦之礼,你可放心,今夜我不与你同住。”
说完,他就抬步朝着外头走。
孟玥见他彻底离开,门也被紧紧阖上,才脱下身上层层堆叠的衣服,四肢岔开仰躺在床,准备休息,但床单下头有东西硌的她难受。
所以她一把掀开被子,见到原本平整的床面上铺满了桂圆、花生和红枣。
她毫不心疼地用手将这些象征美好寓意的东西全都拂下地,圆的整齐的桂圆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直朝外头连蹦带滚,滚得近的在床脚就停下,远的直到门口都没有歇的迹象。
孟玥看着那球似的桂圆,想着等待会儿撞到门,它就会停下了,但桂圆没碰到门,因为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又被人从外头打开了,本该离去的白起言再次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