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真不是人怀的,孟玥觉得她完全是在用自己的半条命换肚子里的孩子。
聂府找来的大夫给孟玥开了一服苦兮兮的安胎药,她满脸痛苦地喝完,有些病态地想药虽然苦,但是吃到肚子里,她倒是不饿了。
厚重的被子捂在身上,闷得孟玥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汗珠点点密布,鸦羽般沉黑的青丝随意地披散着,她觉得热,想将被子踢开。
但体虚的人这样子做,反而更容易着凉。
所幸,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在她之前,将被子掖好。
孟玥的意图没得逞,她难受地直哼哼。
一股寒冷却并不刺激的气息,慢慢顺着她的额头,如流水般逐渐围浸孟玥全身,替她驱散着体内的病气,她察觉到了舒适,脸上的表情放松,眉毛也不再紧紧皱着。
这股温凉的气息一直陪伴着她,直到天明。
孟玥睁眼时,看到的就是白起言侧靠在床杆边,浅睡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睡颜。
平日里霜雪般清冷的人,睡着的时候竟是将那股子锋锐疏离都褪了干净,只温驯而无害。
白起言的灵根是冰,昨天晚上那股温养她身体的灵力来自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孟玥觉得,其实他好像也没那么冷漠,只是平时喜欢摆着臭脸而已。
她看向白起言,却对上了他漆黑的瞳眸,孟玥有种偷看被人抓包的窘迫感,偏着头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