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得厉害,拖出一排排光弧,仿佛有成千上万个苏阳。聚气凝神,浅薄的意识得到片刻恢复,他神色严肃地说:“别去, 除了阿忠他们都不知道。窗帘拉严,门锁上, 给阿忠打电话, 他知道怎么处理。”
不知道什么, 不言而喻, 只有钱忠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余渊的咬字和吐息都十分重, 令苏阳不由跟着紧张起来,及时拉回儿子,“先别去了。”
小白亦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 担心地问:“父亲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苏阳边照指示手脚麻利地拉窗帘锁门,边回答儿子:“没什么, 你继续看书。”
小白有一点孝心但不多,他的担心稍纵即逝,比刚才更关切地追问:“那可以继续看那本画册吗?”
苏阳拿他没办法,却依然清醒地坚守底线:“糖吃完才可以看。”
同时,一串熟悉的号码拨出去,钱忠没有接,听筒里只有无尽的电子忙音传出,苏阳接连打了几次都一样。
放弃继续拨打的念头,苏阳编辑了条信息告知钱忠详情,请他看到信息后速速回榕园。
信息发出去,苏阳扭过头,看到余渊原本绷直的坐姿现已软塌下来。他的长腿交叠着,头低垂背微躬,眼神也变得涣散,与此刻西装革履的穿着十分格格不入。
余渊用手掌轻抚了把脸,而后试图去扯松领带,好让呼吸更顺畅些,手指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尝试了几次都无果。
苏阳走近他,俯下身,“我帮你。”
帮余渊扯松领带,苏阳的手背毫无征兆地被更大的一只手掌敷住。他当即愣住,脸霎时蹿红,拘谨着不敢有下一步动作,说话磕磕绊绊,“怎……怎……么了?”
余渊轻声说:“扶我去沙发上。”
“好……好的。”苏阳仍是有点结巴,清了下嗓子试图缓解紧张,“小白,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