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呢?这样庞大繁杂的军队,竟叫郇王渗透成了筛子。”三皇子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些情绪,“若不是今夜的事,兴许连父皇都不知道禁军现今姓谁名谁。”
尽管如此,三皇子还是客气地斩断束缚她手腕的绸带,并将她从软榻上拉了起来。
崔琤的手掌滚烫,眼神涣散迷离,还未站稳又倒在了榻上。
三皇子的眉头蹙起,隔着手套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手心的热意,又摸了下她的额头,她的额前已经热得有些可怖了。
“快寻位医师!”他冷声道。
随军的医师到来后,三皇子吩咐内侍喂她服了几粒药丸。
“二嫂,您可千万要撑得住。”他缓声道,“二哥闻信后单骑疾驰而归,估计马上便要入城。”
崔琤却只是地凝望着飘雪和要将夜空灼烧的火光,她的嗓音有些空灵:“你盼着他回来做什么?”
走出内室后她的脸庞也被深色的面纱蒙住,她伸出手去接落在掌心的雪。
“等着到时让他调遣你的军队杀死你吗?”
她说这话时瞧着全然不似个十五岁的姑娘,更像是位早已看惯了死生争斗的上位者。
实际上崔琤并不太懂这些复杂争斗,她只是知晓李澹的性情与作风。
她的话音散落了寒风里,但三皇子的面孔却突然难看起来。
他略带讥诮与自嘲地说道:“二嫂与二哥当真是心有灵犀。”
被人掐着腰抱上马的时候,崔琤险些又从马上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