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姱心里喟叹道。
她在侯府一年有余,除了和傅行深斗智斗勇之外,衣食住行倒从没受过苛待,偶尔逢岁末年节,王城里格外热闹的时候,傅行深还会带她出门游游街,打两幅春联回来。
羲姱自幼无父无母,倒没想过,与人相守相伴的滋味,居然是从傅行深这里体会到的。
可她知道,在遍布眼线的侯府,自己所行之事,必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所以当傅行深把私通北境的证据摆到她面前的时候,羲姱承认得无比坦然。
“侯爷手眼通天,欺君叛国之事,我无话可说。侯爷想如何处置我?就地正法?押解入宫?”她摊开双手,一副认罪伏诛的模样,
“侯爷放心,我眼下武功尽失,绝无半点反抗的机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平日羲姱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也没见过傅行深如此咬牙切齿的样子,“你以身犯险之前,可有想过后路?你怎么不干脆反了?”
“侯爷忘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君子。”羲姱笑了一声,“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侯爷与其在我这白费唇舌,不如想想折子,尽快与我撇清关系。”
傅行深沉沉看她一眼,“你就这样想我?”
“尽忠职守,侯爷高义。”不知怎的,那目光像是块烙铁,倏地烫了羲姱一下,她垂了眼,轻声道,“我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场对峙后是罕见的沉默,傅行深连夜差人将她送出府的时候,羲姱还在想,以傅行深行事之手段,要想独善其身实在太过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