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有思想在一刻悬崖勒马,铺天盖地欲来的风雨,接二连三往山下跑的香客,她引以为傲的冷静思绪,赖以生存的呼吸和心跳,有片刻的急停。
贺清越听见她似乎是应了句含糊不清的“什么”,又或是根本什么也没说。
他紧了紧手,她柔嫩十指勾着自己脖颈,指腹无意识刮擦过上下喉结。
初弦没有任何撩拨男人的手段和技巧,干净纯洁如冬日第一捧白雪。
可以让她在泥泞里融化,也可以让她在掌心里融化。
脚踝的痛意不至于明显也没到可以闭着眼忽略的程度,初弦乖觉地趴在他背后,声线轻软地问:“嗯?我说什么不对?”
尾音软绵绵的,小猫爪子闹腾似的拍在心上。
贺清越就笑。
“我也有很多烦恼。初弦,但是我的烦恼问佛祖没有用,我得问你。”
雷声大雨点小,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虚惊,也许是罕有的安全感,也许是她不知不觉的依赖,初弦渐有昏意。
她小小声地追问:“问我什么呢?”
一个模糊到难以置信的念头逐渐在潮泞脑海里成形,她轻轻皱了皱眉,她不是幻想家的性格,念头闪电般转瞬即逝,她无从捕捉。
但下一秒,比雨点降落更快的是他的声音。
“初弦,我想知道,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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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铺天盖地,她一时怔然,觉得自己也是万千雨线中不起眼的水珠。
一颗心沉甸甸,失重般坠落。
罪魁祸首浑然不觉,嗓音低沉清冽,戛玉敲金般,一阵一阵恼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