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忘记带票了。”郝少爷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走了回来。他已经清楚地听到室友们对他的议论了,不过也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饭票,便又匆匆地出去了。
“糟了……是不是被他听到了?”说郝少爷疯了的那个室友说。
“应该没听见吧?听见就算不揍你,高低也得骂你两句吧!”另一个室友捂着嘴笑着说。
“以后咱们还是说话注意一点儿,别在背后议论人家,我看他人也挺好的,要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应该也不会变成这样子。”郝少爷隔壁床的那个人曾经就帮过他,这次又帮他说了几句。他说完后,宿舍里便没有人再议论郝少爷的事儿了,或者说,是不在他面前议论郝少爷的事儿了。
郝少爷吃完饭以后,路过了学校的电话亭,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阿宽家里的情况。好在一切都还算是风平浪静,只不过大妈一直在家里到处放话,说郝老爷留下的那份遗嘱是假的。
郝少爷冷笑了一声。“哼……父亲说得还真对,他们现在应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吧?急不可耐,可又没什么办法,毕竟,父亲的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家产该怎么划分,都已经一目了然了,还有什么可折腾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阿宽捂着话筒悄悄地说。“他们恨不得把你那一份也全都夺了去,这样整个郝家就都是他们家的了。”
“阿宽,你在家里说话可要注意着点儿,万一被人听到,对你是极不好的。”郝少爷提醒道。
“我知道了,少爷,你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些。你知道吗?少爷,现在家里明显分成了两派,有些老爷生前的下人,都已经投奔着他们去了!”阿宽气愤地说,“他们鬼鬼祟祟的,还当我们看不出来呢!”
“那你可更要注意了,实在不行,就出去再找几个人。这时候,新人可比老人安全,起码是干净的。”郝少爷想了想,又说:“你可不要把对他们的厌恶写在脸上,否则,就要对你多加提防了。表面上还是要处好关系。”
阿宽笑嘻嘻地说:“放心,少爷,我知道!我和阿龙一直是这样做的。少爷,那个阿龙可真是不错,老爷都已经走了,他还忠心耿耿的。他跟我说,你是老爷唯一的孩子,他伺候完老爷,再伺候你,都是应该的!”
“阿龙打小就在父亲那里照顾着,人机灵懂事,话也不多,他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爹生前没少照顾他,知道他家里条件差,除了工钱,还给他家里寄了不少钱呢。阿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还是可信的。你有什么事儿,就多跟他商量商量,旁人可不要多说。”
“少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家里的事儿我们都盯着呢,有什么动静,我就给你宿舍打电话。”
“好,那我先挂了,我还有事儿。”郝少爷挂断了电话,刚准备走,又重新拨了个号。
“喂?你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熟悉亲切的声音。
“是我,方姨,我是景兰。我已经回学校了。”郝少爷微笑着说。
“哎呀!景兰,你回来了?家里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吗?”方姨关心地问。
“都处理好了,谢谢方姨……”郝少爷听到她的声音,心里藏着的难过又悄悄冒了些出来。
“孩子啊,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你父亲把你教养得这么好,一定希望你日后大有作为,你可要好好念书,给你父亲一个交代呀。”方姨耐心地劝慰着郝少爷。她不知道,玲玲正隔着房门悄悄地在里面偷听。
玲玲不好意思出去问郝少爷到底什么时候来上课,她知道这时候郝少爷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抚平心灵上的伤痛,于是选择默默等待。只要郝少爷心里能舒服些,她也愿意等。
“不用担心,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父亲他身患重病,这对他来说,也算是种解脱。他再也不用痛苦了……”郝少爷憋着一口气说。
“好……那你打电话来,是否还有别的事?”方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