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家人丁不旺,比不得刘小娘夫家人多势众,挣扎了几下就落入下风,按在地上捱了一顿打。
有那热心又胆大的建安坊邻居看不过眼,上前帮了老刘家一把,薅着刘家小娘子的三个继子,不让他们继续殴打刘小娘。
老街坊骂起人不遑多让,一句一个庶人,一口一个破落户,戳的一向以家世为傲的前平昌伯家眷恼怒异常,竟是抄起手边物件见人就打。
戈宁吓一跳,她上次见到这么多人打起来还是春耕时和隔壁村子抢水。
“吵闹了小半日,还让不让人读书了?”
住在对门的院子忽然冒出一人,儒生打扮,手里还攥着一本书。
他抬头环顾,临近的几座墙头骑满了人,议论声不比老刘家发出的动静小,扰得他无法静心读书。
“房东太太,若是知道你这小院如此吵闹,我是万万不会租住在此的。”
读书人看到房东太太也在,高昂起头颅,语气中尽是不满和恼火。
房东太太见租客有意见,顾不上看热闹,忙去安抚那青衣读书人。
戈宁越听越觉得声音有些耳熟,退回石阶上踮起脚,目光越过挤在周围的邻里,落在对门的读书人身上。
读书人略显急躁,仿佛耽误了这一时半刻会影响他考取功名,非要房东太太想个法子为他换个院子。
看清他的脸,戈宁怔愣一瞬。
从洪州到京城,兜兜转转,戈宁没想到竟会如此巧合在建安坊遇见陆甲,又巧合的住在对门。
如果不是白老爷横插一脚,戈宁想,她大概是会与陆甲定亲,待长到十八九岁再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