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读职中那就先熬到中考后再说。
班主任对许知南寄予厚望,偶尔会私下拿试卷给他做,做完后再交上去老师批阅,有不当之处会在试卷上写明。
许知南不太关注其他人,他现在看高一下学期的书,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初中学的知识都是基础,高中的知识确实难很多,他没那么多时间关心班上的八卦消息。罗浩就很喜欢打听各种事情,无论是本班还是隔壁两个班的八卦,全都知晓,经常跟他分享,他负责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周一,他在大课间休息的二十分钟写高中的练习册,李兆燊坐在一旁看书,四大名著中的《三国演义》,前面还看了《西游记》和《水浒传》,两人互不打扰。罗浩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快,南哥,有人跳楼了。”
手中的钢笔顿住,许知南瞬间起身走出去,钢笔帽都未来得及盖上,罗浩说完又匆忙的跑了出去。
上一世根本没有人跳楼,若真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忘的,一时分不清楚是他改变了别人命运还是命运线本该如此。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已重生产生的“蝴蝶效应”?一丝负罪感油然而生。
他出去只看到两个男老师抬着个木板飞快的上了面包车,木板上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们这个偏僻的小镇要想等来救护车,人都死了。把人轻轻的移到木板上赶快开车去市里,免得错过救治时间。
钢笔的笔头停驻在练习册上,墨汁流淌出来,许知南坐在板凳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李兆燊从课桌里抓出一把糖放在他的练习册上,手指敲了敲桌子。他回过神来将钢笔帽盖上,拿起一颗糖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真甜啊!
“谢谢。”许知南将糖果放进课桌,随后又开始写起了练习册。
罗浩是个包住不话的,中午吃饭时告诉他跳楼的是隔壁二班的女生,上课传小纸条,被他们班主任逮住了。二班的班主任王老师也教他们一班数学,但王老师不会说太过分的话,即便是训斥也不会特意的点名道姓,心情好时还会笑嘻嘻的跟你聊天。
这次也是王老师看了纸条内容后抽出一节课的时间跟学生上起了思想政治教育,骂人也未点出姓名,若是平时此事也就过了。但这次发现的纸条是那个女生表白的纸条,表白对象没看到被班主任逮住了,这属于个人隐私,王老师虽未说出纸条内容但也指责了两句。
女生接受不了老师看了纸条,也接受不了被老师指桑骂槐的教育,下课后一时想不开爬上栏杆从二楼跳下去了。
二班都被他们班主任这样训习惯了 ,从初一训到现在,也没见谁玻璃心到跳楼的地步。二班同学都觉得班主任摊上大事了,也是女生跳楼后才从女生好友那里知道的纸条内容,同时也觉得跳楼女生太矫情了,以前还被老师骂得更凶怎么屁事没有?
许知南唏嘘不已,他们这一级的三个班初一时在一楼,因为一楼光线太暗,不利于看书才调整到二楼来上课的。幸好未往上移动,若是在三楼,二班跳楼的女同学死的概率增大,不死也重伤。他们呆的是老楼,楼层低矮,从二楼跳下除了太倒霉直接撞上脑袋应该是不会死的,残不残就看运气了。
罗浩说送市医院了,人还活着,至于伤哪里了还不清楚。
许知南也不想管别人的命运,这个女生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上一世素未相识,这一世也从未接触过,也不存在扰乱别人命运的事。人的命是自已的,自已得为自已的选择负责,选择生也好,选择死也罢,选择了就得接受。像他上一世接受清贫,接受求而不得,接受懦弱等等。
“你说她是不是傻?太傻了!”罗浩不由得感叹。
“不是傻,是愚蠢,傻子都知道努力活下来。自尊心是最虚无的东西,在意它就有,不在意它就没有。”
“南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生气,还是第一次听你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罗浩笑道。
许知南放下筷子盖上饭盒,“是有点失态了,许多人奢求不到的今日被她轻易的放弃,也许生命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他说的也是自已,生命何其珍贵,既然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损伤点自尊心?
不提人性格里的缺点,他还挺佩服许知冬和许知熙,两兄妹那么艰难都闯过来了,也从未想过死,只想过自已到底哪点不如别人,是不是努力错了方向。
许知冬和许知熙各自离婚后拖儿带女的回了老家,将孩子留给父母,自已马不停蹄的又去省城打工,许知冬上下五六楼都在搬货,累得腰肌劳损,一年到头都在扎银针喝中药调理;许知熙进的工厂,夜班和白班半个月一轮换,作息紊乱,眼底常年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