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的指节又在不经意间叩了叩柜面。

掌柜默了会,果真从层叠的账册中抽出来一本,比起旁的要新上三成,只写了十余页,翻两下便翻到了,再一抖,哗啦作响。

“我看看,昨日的记录在……”他慢悠悠地说,一面说,一面抬眼去看云慎的眼色,“……在这里,记着呢,昨日下午来典当的,当了一粒剑穗,这里……换了些许碎银……是酉时进的店——”

“正是我丢剑之后!”陈澍吸了一口气,直叹,“我昨日日昳时分丢的剑。您可记了他姓名?”

“不、不曾。”掌柜道。

“那样貌呢?可记起来些许么?”

“这人——”掌柜合上了账册,又顿了顿,方道,“好像是蒙着面,独身一人来的,记得也不曾背着什么剑……”

眼见意外得来的线索似乎只是张一戳就破的白纸,陈澍的嘴角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却倒像是知道不能失落一样,低下头,和剑穗对视了一会,自我安慰地鼓了鼓腮帮子,才抬头道:“那总能记得是男是女吧!”

掌柜的视线又不自觉地飘向了云慎,只是他仍旧除了一张平静微笑的脸,什么也没看见。

“这……”他道,“是男……女……是……哎呀,你这……我要是看出来了方才不就告诉你们了么!”

“也是。”陈澍仍不死心,“既然蒙着面,也许是裹得太严实了,你看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可声音总能听出来吧?”

“听不出来。唉,声音沙哑,像是刻意伪装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