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邹岱赌这两条,自然并不止是为了冲着陈澍的背击上一掌。就算这一掌何其凶狠,顶多也就拍碎两根骨头,或是打得陈澍吐上几口血罢了,对于习武之人,在这生死之比的擂台上,区区几根断骨,或是几口鲜血,还不能定下胜负。
需知他这一步,虽然是赌对了,可万一赌错了,陈澍半途停下躲过,或是干脆就也跟着他的脚步迎面而来,那依据他这慢上不少的冲劲,和陈澍正面相对,哪怕能挡下,也是会被击得连连后退,几近坠台的。
就像赌桌上的老手,轻易不出手,若是出手,又把砝码尽数投了,那一定是有了非比寻常的图谋。
邹岱不惜以言语挑衅,再孤注一掷赌上一回,所博的,一定是更大,更干脆,更一击毙命的结果。
但见邹岱那掌风不停,就这么朝着陈澍脊背拍去。两人贴得极近了,陈澍侧头时,能瞧见邹岱背光的发丝,因动作而飘起,似有若无,可再往后,邹岱那突袭而来的一掌,甚至是邹岱那半个身子,因是背着光,都陷在了阴影之中,混成了一团模糊的墨色。
陈澍是瞧不清的。
不仅她瞧不清,这样的站位下,就连台下台上的观赛者,也全然瞧不清——
邹岱原本不着一物的手掌之上,竟悄然弹出了两节指虎!
——陈澍这样快,这样专注且动了怒气,才方便邹岱包抄而来,并且在暗处使出此等卑劣的手段,教人防不胜防。
眼见那指虎还不似寻常指虎,就算在阴影之中,也闪过一阵寒光,看着锋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