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何誉深吸一口气,道,“——以我的意思,既然城门在水下,开不了,不如直接先把水上城墙砸开。”
陈澍到时,他正说完这句,好些人不信,扭头跳入水中救人去了,只有包括李畴在内的两三人还站在岸边,同他僵持着。
“……你有几成把握?”李畴问。
“我没有丝毫把握。别说这城墙砸开后会怎样,单说这城墙能不能砸开一道口,我心中都没有底。”何誉有些灰心地嗤笑了一声,道,“但我知道,若是坐以待毙,那整城的人只怕都没有活路。”
“行。”李畴顿了片刻,道,“我且信你这一回。你说,怎么办?”
何誉伸手一指,果然指出了一处看起来有些裂痕的城头,在水流不断的冲刷下,那城头裂痕也隐隐有扩散的趋势。李畴见了,也不多言,同何誉一点头,便回头招呼着几个碧阳谷的弟子往那段城墙边上赶去。
城墙之下的水越蓄越深,浪头也越打越高,明明是晴空万里,却仿佛比最湿最潮的雨夜还要幽闷。时不时有原本呆在房檐求救的民众滑入水中,有好运的,被人又再救了起来,找了个高些的屋檐躲着,运气不好的,那大抵就在尖叫中被水灌进了喉咙,一个浪头打过,再没了踪迹。
听着耳边那些断续起伏的哀鸣,李畴脚步未停,反而还更加快了些许。
很快,不过片刻,他们几人就甩下了何誉,穿过了长长的一道城墙,来到那个裂隙所在的地方。站在近处一瞧,这裂隙确实已崩开了,爬过整整一段城墙,潮水打过来时,些许水流也能顺着这个缝往外溢,再缘着外墙汇成一小股涓涓细流,流进奔腾的淯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