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不拘是整编册录,还是抚恤百姓,便是那朝堂官员的活了。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洪水一案,拖得如此之长,最终竟这样迅速地结了尾。旨意下达后不出两日,那些江湖中人走的走回的回,这些客栈几乎都已人去楼空,陈澍才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楼下偷听中听到些许那武林盟主的打算。说是再等些时日,等那武林中的人士都忙完这一阵,再相约行事。
陈澍还要再去细听,那人却不说了,拱手道别,也出了门,似乎是要离开昉城。她顿感恼火,几乎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最终还是生生地遏制住了这念头,转头又一想,几乎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打算再去城主府问个究竟。
然而,走到门前,才猛地想起了这几日以来一直萦绕在心间的违和。
皇帝没有给沈洁什么赏赐。
这倒也罢了,毕竟陈澍自己也知晓沈洁的来意。既然并非是真正来督军的,身负案子,而未能查出全部凶手,哪怕是帝王心腹,也无法让老皇帝满意。
但这长长的一串旨意,却丝毫未提沈洁的去处,似乎全然没有提起过这个重臣,那便有些奇怪了。
他们所住的那客栈已没了几个人,连那店小二都乐得闲了,见陈澍出来,只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招呼了一声,见她不答,又更是自觉地扭头坐了回去。
虽然走了许多人,客栈都空了,可这街上却是今非昔比的热闹。不提那些一身装备,显然是出自军中的士卒,就单说这街上吵吵闹闹的稚童和欢喜逛街,一路闲谈的妇人,都是从前陈澍到访昉城时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这两日心系寻剑之事,不曾注意过,此刻乍然发觉,却好似她初回下山那般新奇,连她也慢慢地染上了这一城中弥漫的祥和欢快,那日渐浮躁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城主府就在客栈附近,她站在门前,还未注意到这儿的守卫都换过一轮了,各个都是她不认识的新面孔,于是就在她迳自往里走的路上,被拦了个正着。
那守卫不认识她,怎么也不肯放她进,她连着说了沈洁和刘茂两个名字也不好使,就差说自己是沈洁的亲妹子了,可那守卫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拦着她,只说沈大人和刘大人早回了京,旁的便再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