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先是脚步声,然后,脚步声还未停,便有方才那侍从一模一样的声音从走廊远端传来:“沈公子,时辰已到,请随我下楼!”
屋内的云慎猛地站了起来。
他又退了半步,几乎躲着陈澍略带好奇的目光,又低头,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便是方才剪下的发结,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颤。
这一声唤,打碎了屋内烛光笼罩的那一室暖意,终于教人清醒过来,于是他手上的那结发,丢也不是,给陈澍,好似也不对了。
此后,就在他还未定心时,陈澍明朗的声音紧接着而来,就落在耳畔,大抵因为隔得近,便显得缓慢而清晰了。
她冲着云慎眨眨眼睛,笑了。
“你方才是不是想亲我来着?”
云慎猛地抬头,回过神来,胸膛一阵起伏。门外那差役又唤了一声陈澍的假名,但她似乎不曾听见,或是全然不顾了,就这么用那映着火光的圆眼睛看着云慎,头一歪,一副乖巧而好奇的模样,静静地等着他。
一时间,呼吸声也淡了,云慎方才那几乎控制不住的神情竟真回归了平静,就似是被陈澍所感一般,也露出了模糊的笑意,并不作答,只道:
“那你呢,方才是不是等着我在亲你呢?”
“我总是等着你的嘛!”陈澍果然道,“我多有责任,才不似那些纨绔公子,总是做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