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澍又不能问,又不知情,满腔疑惑几乎快化作恼怒了,气呼呼地也跟着严骥一样走到窗前,但她转眼一看,那些将要出口的抱怨便又落回了肚子里。
——从这扇窗的最外侧,恰好能瞧见云慎坐在床边换衣服的半个背影。
她一怔,旋即觉得羞恼起来,无声地转身,冲着一旁正洋洋得意的严骥,咬牙道:“……这就是你知晓的事?”
“别急嘛,早便说了别急。”严骥冲她一歪头,一努嘴,示意她接着看下去。
快进严冬,又遭过大洪,那院中一片萧索,唯有些许爬墙的绿意,哪怕是这样新建的客栈,也在一夜间便零星从那外墙一道道缝隙间冒了出来。陈澍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转头,打算仁慈地再给严骥一次机会,就看这最后一回。
许是那寒风灌进了隔壁房间,云慎换衣到一半,只披着严骥给他的那件衣衫便从床上站起。他在视野里短暂消失了一段,走到窗边,才又能看清了,不仅能看清人,还能看清布料下精瘦的身体,胸膛赤/裸,迎着光,泛起石雕一般的光泽,甚至有些好看。
需知两扇窗本就离得近,云慎又走到了窗前,陈、严二人一惊,不约而同地蹲下身来,陈澍忍无可忍地伸手,准备给严骥一个教训,而严骥也似有察觉地又躬身去躲时,那雷霆一般的掌风止住了。
云慎全然不察,只把支着窗户的木杆收起便转身回去,而陈澍却愣在了原处。
那窗户落得很快,不过眨眼的时间,却足以教陈澍看清云慎转身后那半截衣衫挡不住的脊背。
上面清楚地刻了一个字。
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