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不再摇摆不定了,他害怕那双严厉又肿胀的眼睛,害怕那讲话时摆动的手势落在身上,害怕疼痛,他害怕的事情很多。
何制害怕的事情很多……
何栩问自己,那你害不害怕遗憾呢?
何栩只要想到以后大学都要学理科而不能学文科,工作都是理科相关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比起父亲的权威……何栩你总不能永远都听他的话吧……
何栩,你想做提线木偶吗?
何栩,你能勇敢一点吗?
何栩……何栩……你能不能保护妈妈?
何栩觉得自己像是躲在黑暗里的老鼠一样,羸弱,胆小,畏惧,一点声响就会吓得动不了。
但角落里太黑太冷了,何栩想,那太黑了!太冷了啊!
何栩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再没有耐心地去衡量那些条件,他没有明智地选一个爸爸好心情的日子。
那天门照样被嘣嘣嘣地敲响,一个被说了千百次带钥匙的男人那天还是没带钥匙。
他脚步踏得很实,身上的肉晃动着,他摇头晃脑地慢悠悠往沙发边走,像巡视领地一样,感觉一切都很合自己心意一样点点头,扑通一声陷进沙发。
他仰躺在沙发上,脸颊两边垂下的肉在灯光下有点肥腻的白,像浮了一层油一样油光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