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常洛的胡说八道所赐,沈问津的心虚非但没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他将其归结于车内的闷热与常洛不合时宜的玩笑,闷声不吭地在座椅上瘫了许久,才重新心平气和下来。
沈问津觉得自己挺清醒,但也许是一路寂无人声,汽车的音浪又一成不变,他瘫着瘫着就又有了困意,不知何时重新昏迷过去,人事不省。
车子下了高速,开进了市区。
窗外又淅淅沥沥落起了小雨。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又一次停下了。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停在了小区门口。
地下停车场外来车辆不让进,齐客拉上手刹,似乎正准备叫他。
沈问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齐客伸到眼前的手。
微微张着,骨节明晰,指甲修剪得很齐整。
乍然醒来时总会有一阵恍惚。他几乎以为那只手就要碰上他的脸了,但下一秒,它往旁边错开了一点,落上了他的肩。
“到了。”齐客说。
懒劲又犯了,沈问津莫名有点不想下车。他瘫在座椅里揉眼,过了会儿,才嘟哝说:“我没带伞。”
他其实更想说“我再赖一会儿”,但蓦然的这么一句没头没尾,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于是话头一转,变成了这三个字。
齐客可能听懂了他藏在话底的隐意吧,没接话说“我有”。
他“嗯”了一声,陷入沉默。
过了一阵,又说:“雨小一点再走。”
天阴得很,云翳遮住了从天边漏下来的光,衬得车内愈发昏暗。